本帖最后由 田雨晗 于 2019-5-22 22:40 编辑
人间降落
尘世纷杂,世相迷离,而人群中沉默的大多数行走在世俗的泥沼里,衣摆绰绰曳地如在黄金系于双翼的鸟,如困于陆上的鲸,心中失去了对垂直方向的探索,也再无对内的生长。 而泰戈尔写也写信念,他写信念如鸟,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,感到了光明,唱出了歌。 可无论是飞入深空,亦或是沉入海底,都是垂直方向的探索者们展示他们永不衰颓的信念的舞台。 人生,如深海。这片海底有山川树林,有生灵数万,有风声亦有水声,无数鱼群飞沙走石,如古人打马走草原,奔腾骏马飞扬而去,海浪涌过,如热风吹人间。 人生之旅,又如深海降落之旅,途径万千风景,脚下长路越走越暗,心中却有火光越温暖越明亮。 深海三百米,中层带,鲨与鲸徘徊于此。这里的生命自始至终都清醒,明白自己该从哪里来,该归向何方,又该怀有怎样的执著与信念,过着怎样的生活。如伏尔泰为素昧平生的卡拉鸣冤,如左拉声声泣血写下《我控诉!》,又如杜拉斯为困于越南监狱十年之久的一位诗人发出救援请求。他们心中信念即正义,于是他们奔走相告,他们凭一己之力唤醒了成百上千在原来的世界里睁眼即黑暗的民众,告诉这世界正义可能会缺席但永远不会迟到。他们的信念之火在这在这永暗的海底熊熊燃烧,点亮了一片又一片的珊瑚星屿。 八九百米以下的深层带,陨落的巨鲸缓缓下沉。如屈原面对这世间的刀剑斧刃,舒展开他的柔软和坚韧,他的理想与热忱,他的道义与信念,他残存的那一腔不凉热血和心底的难平意,他掸去衣上灰尘,秉持自己的皓皓之白,凛然站在尘世污淖的对立面,裹一身月光纵身入沧江,滚滚而逝的江水沾不湿他的衣袍。屈原永远忠于自己,忠于自己的感觉,忠于自己的信念。 屈原留给后人的一片皓然之白,如同冰冷海洋里的温暖绿洲。他如巨鲸陨落一般,由己之死创造出一套可供成百上千的生命栖身之处。在之后漫长烁金的岁月中,那些无处安放的信念,理想,终究找到了自己的归宿。海洋中无数的荧荧火种漂浮,似尘埃,它们不再熄灭,而是打着旋儿向同一个方向落去。好似大雪纷飞,弥漫人间,有如银河系般,无边无际,令人敬畏。 汪洋大海,是几十亿年前所有生命诞生的地方,也是所有生命终将要回去的地方。这扇通向深海的大门,永远向所有人开放。 完成自己的降落之旅,小心翼翼的包裹着自己的微光,途径中层带和深层带,直至两万英尺以下的深渊带,百万个有机颗粒如大雪或群星般洒落在这里,汇聚在这里。 这里本该四季不变,亘古黑暗,可却孕育着柔软而又不刺眼的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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